文|章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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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比奇堡

学习策略是个体在特定学习环境中，为获取知识或技能而采用的心理战术的集合。

研究者对于学习策略的研究，通常 更关注认知水平的积极作用 ，较少关注学习策略与元认知之间的关系。

元认知，简单来说就是对于认知的认知。 对于学习策略的元认知，就是对于学习策略在记忆中积极作用的认知。

然而，多项关于学习策略的研究发现， 学习者没有意识到一些更为有效的学习策略的益处，例如测试。

相比于重复学习， 对学习内容进行测试或者提取练习更有利于长期记忆，这种现象被称为测试效应。

James在《心理学原理》一书中就强调了测试的积极作用，“……我们的记忆有一个奇怪的特性，即 积极的重复比消极的重复能让我们更好地记忆。

我的意思是，当我们几乎学会了某一内容时，与其再看一遍这些内容，不如停下来试着回忆一下。

如果我们能通过后一种策略回忆出一些内容，那么在下一次我们应该也能回忆出来；而如果是前一种策略，我们很可能需要再学一次……”。

研究者们探究测试效应的初衷，是 希望学习者可以将测试作为一种高效的学习策略应用到日常学习中，以此提高学习效率。

然而，现实的教学情境中， 测试总是被作为评估学习效果的测量工具 ，其作为学习策略的作用被忽略。

而且对学习内容进行提取的过程比重复阅读更费力、辛苦，这种不流畅的感觉， 让学习者觉得重复阅读这种更简便又舒适的策略，可能更有利于他们学习。

多种原因导致学习者意识不到测试效应，也即 对测试这项学习策略存在元认知错觉，难以达到提高学习效率的目的。

那么如何才能修正这种元认知错觉，使测试这项学习策略真正有利于学习者？Koriat和Bjork通过基于记忆的修正方法和基于理论的修正方法，有效地修正了预见偏差。

而且基于理论的修正方法， 将改善了的元认知监测迁移到新材料的学习中。

近几年关于学习策略与元认知的研究尝试借鉴两位研究者的方法，去修正学习者对于学习策略存在的元认知错觉。

但是得出的结论却是， 想要修正学习策略的元认知错觉是比较困难的。

研究将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继续探讨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的内在机制，且尝试修正这种元认知错觉，以此为教学实践中的学习策略教学提供理论依据。

一、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及其机制

结合实际回忆成绩中稳健存在的测试效应，研究中 无论是逐项学习判断还是总体学习判断，均能够反映测试策略的元认知错觉。

虽然具体结果与前人研究不完全相同，但结论仍是一致的，也就是说 学习者确实没有意识到高效学习策略对学习的益处。

由于研究被试群体已经拥有了正确的先验信念，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的具体机制还需要详细剖析。

学习过程中流畅性的作用

研究采用 将词对倒置来创造不流畅情境的方式并不合适。

相比测试或重学策略，颠倒或正立显然是更容易被利用的线索，以至于从学习判断的结果来看，学习策略的差异几乎完全被掩盖。

但结合自我报告难度和研究一中逐项学习判断的结果可表明， 流畅性是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的内在作用机制。

重学策略的学习判断比测试策略更高的原因，是重学策略的过程体验更流畅。

也就是说流畅性机制可能是通过使学习者高估重学对学习的益处导致测试策略的元认知错觉。

以往的研究虽然也推测归纳了流畅性机制， 但研究尝试直接探索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的内在机制， 这可作为其他学习策略元认知错觉机制探究的参考。

然而，学习策略与元认知相结合的机制探究这一领域尚处于起步阶段，仍存在一些问题有待解决。

首先，流畅性在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产生的过程中是如何起作用的？ 流畅性对元认知错觉的影响有直接和间接两种方式。

流畅性直接影响元认知错觉的意思是， 流畅感绝对水平的差异会导致不同的学习判断，学习过程中体验是否流畅的主观感觉会作为学习判断的基础。

流畅性间接影响元认知错觉的意思是，流畅性通过形成个体关于加工流畅性的信念，进而影响学习判断。

以关联词对举例说明， 流畅性如何以直接和间接的方式影响学习判断。

学习者在加工高关联词对时主观感觉是相对更流畅的，直接影响就是以此为依据做出学习判断。

而 间接影响是在主观感觉的基础上形成“加工更流畅的词对在后续的测试中更容易被回忆”这样一个信念，并以此信念为依据做出学习判断。

陈颖等人在Muller和Dunlosky的研究的基础上， 直接探究个体关于加工流畅性的信念。

在字体大小效应产生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为流畅性间接影响元认知判断提供了证据支持。

其次，流畅性在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产生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有多大？

有研究者直接对流畅性下操作性定义，并且 通过中介效应分析明确了流畅性影响学习判断的程度。

研究的研究三本意也欲通过自我报告难度，来对流畅性进行直接测量，精确分析流畅性在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产生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究竟有多大。

但由于词对位置这一线索，几乎完全掩盖了学习策略对学习判断的影响， 缺少了合适的逐项学习判断的数据，难以进行中介效应分析。

然而自我报告难度的差异也能推出流畅性机制，这为未来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可选的因变量， 目前元认知领域还未有研究通过自我报告难度直接测量流畅性。

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寻找合适的流畅性操作手段，同时收集自我报告难度的数据，进一步明确流畅性在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中的影响程度。

双重加工理论——信念和流畅性对立作用假说

在流畅性机制和信念机制的基础上，研究者们提出了双重加工理论，即 流畅性和信念共同起作用，有时合作，有时对立，而且在形成学习判断的过程中起着不同程度的作用。

但是目前未有直接证据支持这个观点。

研究的结果虽然表明， 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的内在机制是学习过程中流畅性的差异 ，但这个结论也仅仅是针对研究中抽取的被试群体。

研究二对于研究被试群体的信念调查发现，被试拥有正确的信念且能够相对合理地说明原因。

这是该被试群体存在的特质，和外文文献中的前人研究是截然不同的。

人们所拥有的先验信念，是在长久的学习和生活经验中逐渐形成的，一旦形成便很难通过操纵去改变。

这也是为什么前人研究中，多次通过信念操纵欲修正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均没有收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然而研究的被试群体已经拥有了正确信念， 无法从信念的角度去单独分析或者修正测试策略的元认知错觉。

因此， 未来的研究可以尝试纵向调查不同学龄段学习者 ，关于测试和重学两种学习策略存在的信念。

寻找正确信念形成的学龄段，对未形成正确信念的学习者进行合适的实验 ，进一步分析信念所起的作用。

假设信念是学习判断的唯一机制，那么根据实验群体拥有正确信念这一特质来看，理论上测试策略的总体学习判断应该是显著高于重学策略的。

研究一讨论中， 推测测试和重学两种学习策略的总体学习判断无显著差异的原因是正确答案反馈。

假设流畅性是学习判断的唯一机制，那么显然就与目前元认知错觉修正的相关文献得出的结论是不符的。

前人研究中仅靠1轮的学习-测试练习是无法有效修正元认知错觉的。

此处指的有效修正是， 能够将改善了的元认知监测迁移到新的学习中，因为实际学习中不可能始终学习相同的内容。

那么能解释研究中，测试和重学两种学习策略的总体学习判断，无显著差异这样一个结果的机制，唯有双重加工理论。

研究的被试带着正确的先验信念参加实验，但总体学习判断的时间点在学习之后。

学习过程中两种学习策略流畅性的差异，调节了被试对两种学习策略的先验信念，从而导致了研究一以及研究四列表1中，测试和重学两种学习策略的总体学习判断无显著差异。

研究为学习判断的双重加工理论提供了证据，且 在形成测试策略元认知错觉的过程中流畅性和信念的作用是对立的。

未来的研究可以考虑在学习阶段插入多次总体学习判断，观察在有反馈的情况下，测试策略的总体学习判断在学习过程中具体是如何变化的。